簡析電子戰、電磁域和空中優勢

每隔一段時間，我都會和朋友們圍坐在一起，就無數電子戰（EW）話題來回討論。有時，討論會發展到電磁頻譜（EMS）是媒介還是領域的問題。在討論中，媒介具有內在的軍事價值，但對作戰或戰略沒有決定性作用。領域對于從戰術到戰略層面的軍事運用至關重要，即陸地、海洋、太空和空中。不可否認，每個領域都依賴于其他領域才能成功作戰。在這些辯論中，我總是 EMS 域的倡導者，而最近發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使我的論點和立場越來越堅定。盡管我希望能把這一提高歸功于我不斷提高的演講技巧，但我認為事實并非如此。我相信，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美軍對 EMS 的依賴程度越來越高，最終，EMS 將獲得其應有的地位，成為與空、陸、海、天和網絡并列的作戰領域。

媒介進入戰爭領域的歷史演變

正如海洋最初作為媒介已有許多許多年（甚至在船只出現之前）一樣，人類將水路視為通過水路運輸人員和貨物的途徑。這種應用發展到通過建造戰船來控制這些航道。最終，海戰在戰略層面上影響戰爭的能力證明，海洋不再只是一種媒介，它已成為一個成熟的領域。類似的論點也適用于空域。在美國內戰期間，空中（想想偵察氣球）只是一種媒介。直到奧維爾和威爾伯利用飛行技術之后，軍方才有機會將航空視為一個領域。有趣的是，即使在技術飛躍到空中之后（沒有雙關語的意思），空中媒介成為一個領域也花了很多年的時間。這很可能發生在比利-米切爾擊沉奧斯特弗里斯蘭號之后的某個時間。重要的不是空中何時從媒介轉變為領域，而是在新技術的推動下，空中確實發生了轉變。技術（載人飛行）促進了新的軍事能力，對其他領域（陸地和海洋）的作戰和戰略產生了深遠影響。從戰術到戰略，三個領域（空中、陸地和海洋）的軍事行動變得相互依賴和相互依存。

鑒于是新技術將海洋和空中（以及太空）從媒介轉變為領域，我們不難想象，隨著技術的發展，有朝一日 EMS 也將成為一個領域。多年來，軍方越來越多地利用 EMS 媒介。從無線電、雷達、數據鏈系統、視頻饋送、毫米波系統到無數其他系統，EMS 的使用和依賴呈指數增長。對 EMS 依賴性的爭論變得越來越容易。作為一名飛行員，請允許我舉一個例子：飛行員的主要任務是 "飛行、導航和通信"。多年前，EMS 只能通過 VHF/UHF 無線電進行通信。此后不久，雷達、導航輔助設備和多普勒實現了導航。20 世紀 90 年代，基于衛星的全球定位系統（GPS）發出的射頻信號鞏固了對 EMS導航（不僅是飛機，還包括武器裝備）的依賴。如今，射頻遙控飛行器的發展迫使一些飛行員完全依賴 EMS 來 "飛行、導航和通信"。對于其他領域（陸地、海洋、太空和網絡）的 EMS 依賴性，也可以提出類似的論據。鑒于對 EMS 的依賴程度不斷加深，到某個時候，國防部必須實現對 EMS 的全面徹底依賴，而正是在那個時候，EMS 將成為一個領域。此后不久，國防部就會意識到 EMS 優勢的價值，就像空中優勢和海上優勢一樣。更重要的是，如果未來的對手獲得了 EMS 優勢，美國及其盟國在所有其他領域（空、陸、海、天和網絡）的戰略劣勢就會顯現出來。

軍事領域中的其他新興領域

驗證其他軍事行動領域的努力并不是一個新概念，如今國防部正在推進網絡領域的發展。我必須承認，我并不看好。雖然賽博與航空領域一樣，遵循上述領域相互依存理論，但我對給予賽博空間領域點頭表示懷疑，原因有一個：賽博并非一開始就是一種自然媒介，它是人造的。就像人類越來越依賴賽博和互聯網一樣，人類仍然（而且永遠）有能力停止信息處理并 "關閉 "互聯網--盡管這可能很可怕。(這里有一個幽默的題外話：一年多來，我一直在討論互聯網 "關閉開關 "的問題，得到的答復總是："費希，沒有辦法關閉互聯網或網絡。它太大了"。知道美國國會正在立法賦予美國總統這種能力--網絡 "關閉開關"，我不禁啞然失笑。我敢打賭，在二戰期間，當倫敦頻繁遭到轟炸時，英國人真希望他們有一個 "空中領域開關"（ON/OFF）。

總之，我離題了。問題的關鍵在于，空域、海域、陸域、太空域和 EMS 自然存在于環境中。因此，它們受到物理定律的約束--重力、阿基米德原理、牛頓定律、伯努利原理、空氣動力學、流體力學、光速、視線、傳播、衰減、真空等。雖然人類可以選擇不飛行、不航行、不行進、不繞行或不傳輸，但這并不能阻止飛鳥、游魚、動物、繞行行星和電磁干擾。正因為如此，我堅信，無論人類存在與否，真正的作戰領域必須首先存在于大自然中。

雖然我不認為高層領導會在創建網絡領域的問題上反其道而行之，但我還是要提醒大家注意。國防部和政策制定者面臨著兩個嚴重的困境：新出現的人造領域和 "無邊界 "的賽博領域。首先，創建人造領域會為未來其他人造領域打開大門。在國會 "環形走廊"，海陸空三軍對 "新出現的領域 "望而生畏，因為這直接關系到預算實力的損失（國防部的最高限額很可能不會增加）。將領域限定為物理實體可能是更好的方法，因為 EMS 是最后一個已知的自然領域。人造領域將不斷出現（也許下一個就是 "人工智能 "領域），這將不斷引發 "領域爭論"。此外，互聯網（大多數人將其等同于網絡領域）是一個不斷發展的實體，因此該領域的定義也將不斷發展（如前所述，網絡不受自然物理法則的約束）。如果伯努利原理、萬有引力和其他約束性自然法則不斷變化，你能想象空軍為 "航空 "領域定義政策、戰略、行動和戰術嗎？

通常，在這一點上，我的許多口頭辯論伙伴都試圖將 EMS 納入網絡領域。此外，我聽說網絡不僅僅是互聯網。我對此沒有異議，我也不否認美國對網絡的依賴是巨大的。但是，我認為網絡不是EMS，EMS 也不是網絡。駐扎在飛機、衛星、艦船或陸地車輛上的 EMS 系統（雷達、通信、瞄準系統、EW、導航、IFF 等）絕不能使 EMS 成為空、天、海、陸領域的一部分。同樣，"網絡 "對 EMS 系統的依賴也不能使 EMS 成為 "網絡 "領域的一部分。

雖然我認為美國應該已經將 EMS 作為一個領域，但更重要的問題是："為什么美國還沒有建立 EMS 領域？有三個原因顯而易見：組織問題、EMS 的不可見性以及擁護者人數有限。美國軍事機器的組織結構是 "基于領域 "的。由于存在空域（和太空）、陸域和海域，因此也存在各自的領域部門--空軍、陸軍和海軍。鑒于國防部的財政限制，各軍種在倡導創建新的領域（以及潛在的新部門）方面猶豫不決。最近成立的網絡部（Cyber）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從歷史上看，各軍種會積極挑戰任何威脅到軍種（領域）相關資金的計劃或想法。(想想太空領域和蘭德報告就是一例）。另一個組織問題是對 EMS 的依賴以及對監督和控制的恐懼。從情報收集、指揮與控制、帶寬擁塞、兄弟部門和其他政府機構的使用、行業利益相關者、聯邦通信委員會的監督以及更多組織來看，將 EMS 的既定立足點拱手讓給 "領域管理者 "所涉及的利害關系是站不住腳的，而且很可能是很少有國防部或其他機構的高層領導愿意考慮的想法。

EMS 尚未成為一個領域的另一個潛在原因是其 "不可見性 "和對普通人的相對神秘性。與海、陸、空和太空不同，我們看不到、摸不到或感覺不到 EMS。對許多人來說，它是一個謎，鮮為人知。對于那些使用手機、看電視、收聽衛星廣播、連接 WiFi 熱點或使用 GPS 為汽車導航的人來說，EMS 就好比心臟起搏器。人們可能不會注意到它在什么時候工作，但他們肯定知道它什么時候不工作。此外，人們對心臟起搏器的內部結構知之甚少，就像很少有人了解 EMS 一樣。正因為如此，要獲得支持將 EMS 從媒介過渡到領域非常困難。另一方面，EMS 專家通常試圖用 "頻率、脈寬、PRF、PRI、單脈沖、右旋圓極化等 "這樣的詞來向決策者解釋。根據我的經驗，大多數決策者都會在這個問題上成為 "EMS 誘發昏迷 "這一醫學癥狀的受害者?！凹本柔t療服務”尚未取得領域地位的最后一個原因是各部門嚴重缺乏人力（認為是宣傳）。正如飛行員倡導航空問題，太空操作員倡導太空問題一樣，必須由電子戰專家來倡導和宣“傳急救醫療服務”問題。如今，三個軍種都有倡導者--空軍電子戰軍官（EWO）和海軍/海軍陸戰隊電子對抗軍官（ECMO）。美國陸軍最近設立了新的電子戰軍事職業專業（MOS），最終將培養出大量訓練有素的電子戰專家。但目前陸軍缺乏電子戰專家。在阿富汗和伊拉克的行動加劇了美國空軍、美國海軍陸戰隊和美國海軍陸戰隊有限的電子戰專家庫，因為來自美國本土關鍵崗位的 EWO 和 ECMO 填補了地面作戰的電子戰職位。另一個問題是缺乏 EMS 倡導者，無法提供充分推動 EW 議程所需的馬力。在美國空軍內部，很少有 EWO 晉升到支持 EW 所需的級別。即使有，O-6 EWO 職位也太少，給上校小組的任務匹配造成了問題?？哲娙耸孪到y將 EWO 分類如下：飛行員第一，導航員第二，機型（重型或戰斗機）第三，EWO 第四。舉例說明：最近有一名 EWO，其過去的經歷包括畢業于武裝部隊工業學院的武器軍官、空軍參謀部 EWO 和電子戰副團長（他因撰寫信息作戰獲得了 CJCS 戰略論文獎），由于他是一名飛行員（任務匹配要求），并在大學學習了兩年該國語言（期望），因此被分配到一個外國的航空隨員崗位。他的 EWO 知識很可能不在考慮之列。

各軍種內部的 "企業文化 "障礙加劇了人力問題。在空軍，很少有 EWO 負責管理以進攻性機載電子攻擊為主要任務的武器系統。大多數 EWO 駕駛的是動能攻擊（B-52、B-1、F-15E）和收集（RC-135）平臺。這種說法絕非貶義；這些 EWO 的工作非常出色--無論是保護機身還是情報搜集。但這些任務培養的是與平臺任務相一致的思維方式，而不是 EMS 的主導地位。在海軍/美國海軍陸戰隊中，有一大批受過 EMS 主導訓練的 ECMO。然而，EA-6B 不久將被 EA-18G 取代，這將使 ECMO 的人員配備減少 66%。同樣，美國海軍陸戰隊最終計劃從 EA-6B 型飛機過渡到單座（僅飛行員）F-35 型飛機--這將削減 EMS 企業知識。如今，唯一增加電子戰人力的軍種是陸軍。

各軍種有限的電子戰人員和單薄的 "企業知識 "加劇了國防部中 EMS 倡導者過少的問題。鑒于這種人力限制，可以毫不夸張地說，今天的 EMS 倡導者幾乎不存在，特別是與 20 世紀 30-40 年代倡導建立獨立航空服務的航空人員或 20 世紀 70-80 年代倡導建立其領域的太空人員相比。

最后，最后一個宣傳問題是缺乏行業支持。在國防部的預算范圍內，與 EMS 相關的項目只占工業資金的一小部分，而且往往是規模大得多的軍事項目的分包合同或子部件。影響國防部和國會的是大額項目。

永遠不要忘記：未來的潛在顧問總能獲得投票權

鑒于阻礙 EMS 發展成為一個領域的障礙，研究一下其他國家在 EMS 項目上的做法是很有意義的。在我國過去的戰爭中，世界見證了美國在 "沙漠風暴"、"伊拉克自由 "和 "盟軍 "行動中對伊拉克和南斯拉夫防空系統的控制。世界悄然認識到了 EMS 優勢的不可否認的價值。兔子就是其中之一。在過去幾年中，兔子成立了一個負責信息作戰和電子戰的高級辦公室。該辦公室的級別與兔子陸?？杖娤喈?，直接向國防部報告。美國空軍則由一名上校負責。毫無疑問，兔子電子戰在國防系統中的地位遠高于美國。

空中預警作戰的應用--當今的相關性和依賴性

如前所述，由于其他領域對網絡空間的依賴不斷增加，網絡空間已成為一個領域。網絡資產是美國在陸、海、空、天作戰的關鍵組成部分。有趣的是，構成網絡領域的計算機、互聯網、SiPRnet、掌上電腦、開放式和封閉式網絡、JTIDS 和 "藍軍追蹤 "系統提供的信息等都是存在的物理實體。- 這些都是存在的有形實體。雖然 EMS 是 "隱形 "的，但今天的作戰人員對它的依賴并不亞于網絡。從指揮與控制 (C2) 網絡、GPS、MTI、SAR 到多普勒雷達、戰術數據鏈路、寬帶回傳能力，所有這些系統對美國的作戰方式都至關重要。毋庸置疑，在美軍對每一顆衛星、每一架飛機、每一輛車輛、每一艘艦船、每一名士兵、每一名水兵、每一名空軍或海軍陸戰隊員進行硬連接之前，美軍都將被 EMS 所奴役。具體來說，在美國與近鄰的大規模沖突中，美國和聯軍失去 EMS 優勢的情況可能是這樣的：首先，空中作戰中心的指揮和控制工作將至少被削弱，甚至被剝奪?？罩腥蝿罩噶畹纳珊头职l將變得困難，高層對 "時間敏感目標"/"時間關鍵目標 "的控制將變得不可能?？刂瀑Y產、戰斗機、轟炸機、加油機和其他飛機之間的數據鏈路和語音通信很可能受到阻礙、拒絕甚至欺騙。飛機/彈藥的 GPS 導航可能會被拒絕，尤其是在戰略目標周圍，這將迫使武器投放回到更傳統的制導方式，如激光。顯然，這是一個值得考慮的不祥之兆。平心而論，一切都還沒有結束。我相信美軍仍能在失去有爭議的 EMS 戰場的情況下打一場重大沖突，但如果美軍打算這樣做，我建議美軍開始針對這種情況進行訓練。AOC 應練習有限的控制能力，所有資產都必須演練通訊中斷操作，并將其 GPS 和網絡系統置于 "關閉 "位置。

贏得下一場戰爭

雖然我可能是少數派--而且我的觀點很可能并不為當今許多美國軍事領導人所認同--但電磁管理系統將成為一個領域。1956 年，前蘇聯海軍司令謝爾蓋-戈爾什科夫上將曾說過："誰能在戰場上控制電磁頻譜，誰就能贏得下一場戰爭。"我懷疑他是否意識到，他的這句話在 50 年后的今天會有多么深遠的意義。為了將他 1956 年的遠見卓識付諸實踐，索尼公司于 1960 年推出了第一臺晶體管收音機。20 年后，前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托馬斯-H-穆勒（Thomas H. Moorer）海軍上將（1970-1974 年）也評論說："如果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獲勝者將是最能控制和管理電磁頻譜的一方。

正如空中媒介和太空媒介被抓住并轉化為革命性的軍事行動領域一樣，在國家未來戰爭中再次出現了利用新領域轉化為行動和戰略優勢的機會。不幸的是，這個機會不僅存在于美國。它正等著我們去把握。剛才，我提到了比利-米切爾將軍。我們從歷史中了解到，他的職業生涯充滿波折。但毫無疑問，他的努力證明了空域的價值，并塑造了我們今天所知道的空軍。我不知道 EMS 是否需要一個比利-米切爾來將其推向領域地位，但我必須承認，這一策略是行之有效的。

美國空軍中校杰弗里-費舍爾（Jeffrey Fischer）在過去 20 年中一直擔任電子戰官，駕駛 EC-130H 和 EA-6B 飛機。在 "拒絕飛行"、"持久自由 "和 "伊拉克自由 "行動中，他曾在第 41 和 43 電子戰中隊服役；在 "南方守望 "和 "盟軍 "行動中，他也曾在 VAQ-131 服役。過去兩年來，他一直擔任美國空軍總部 EW 需求辦公室 (A5RE) 的電子攻擊處處長。

編輯：黃飛